写作没文采怎么办?用这几招抢救一下!
2019-03-25 16:06:59 浏览:1176
第一招 以小见大法
古人云:“一叶落而知天下秋。”这说的其实也就是以小能见大、见微可知著。
高明的作者常常由一物之微,而触动人世的大题,犹似潺潺山溪,蜿蜒注入大海。例如《兰亭集序》中王羲之由文人集会引发了欢乐有尽、人生苦短的感思;《石钟山记》里苏轼由对山名来由的考察告诉了人们凡事不可臆断的道理;《游褒禅山记》则借深入华山洞游览的体会,阐明了学习立业必须坚持不懈、知难而愈进的道理。
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《花未眠》也是以小见大的经典。请看下面的文段:
花未眠这众所周知的事,忽然成了新发现花的机缘。自然的美是无限的,人感受到的美却是有限的。正因为人感受美的能力是有限的,所以说人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,自然的美则是无限的。至少人的一生中感受到的美是有限的,是很有限的。这是我的实际感受,也是我的感叹。人感受美的能力,既不是与时代同步前进,也不是伴随年龄而增长。凌晨四点的海棠花,应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。如果说,一朵花很美;那么我有时就会不由自主地自语道:要活下去!
凌晨四点的海棠花未眠本是自然界客观存在的小事,川端康成却由此生发了美学思考,引发了对生命的感悟:“自然的美是无限的,人感受到的美却是有限的”,因为“人感受美的能力是有限的”,生命终将走到尽头,那就“活下去”吧,只为了欣赏更多的美。审美,对于作者来说,早已不是目的或手段,而成为他生命本体的存在!
由此我们可以得出,所谓以小见大,就是通过细小的、人们熟悉的事物来阐明抽象的、深刻的道理。这里的“大”是大的话题、大的道理,它可能关系到自然社会、人生命运、天地宇宙等等。
研究“见大”的走向,大致有两条路可走:
一是在人与社会的关系上着力,走客观的、向外的路,重哲理感悟。如上文所举的《花未眠》的文段,川端康成由花未眠发现的是一条审美理念:“自然的美是无限的,人感受到的美却是有限的。”类似于“生活中不是缺少美,而是缺少发现”,饱含哲理。这就是走的“向外的路”。
二是在对人类自身的观照上着力,走主观的、向内的路,重人性开掘。比较典型的如余秋雨的一段话:
这样,平常中也就出现了滋味,出现了境界。世界上第一等的境界都在平实的山河间。秋风起了,芦苇白了,渔舟远了,炊烟斜了,那里,便是我们生命的起点和终点。(选自余秋雨《收藏昨天》)
这段文字同样可视为以小见大的典范,余先生由山河间的事物走向了人的生命本真:朴素,淡泊,与自然调和。这难道不是人的本性吗?这就是走的“向内的路”。
总之,并非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写出大道理来,取材越小,所阐述的道理越能撼动人心。山村夜宿,卧听山谷中一声声清细的岩滴,我们可以想见宇宙的深沉;街头伫立,从一个镜头中,我们可以窥见时代的风云;静夜兀坐,回忆白天发生的一件小事,我们可以咀嚼出人生的甘苦……
第二招 比较辨析法
比较是人类认识事物的重要方法之一,通过比较就能很容易地看出两种事物的差别。差别即特点,抓住特点也就能认识事物的本质了。
比较辨析从逻辑思维的层面讲,难度不大,如“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”,即君子和小人心态的比较。又如钱钟书《谈中国诗》中的文段:
西洋读者也觉得中国诗笔力轻淡,词气安和。我们也有厚重的诗,给情感、思恋和典故压得腰弯背断。可是中国诗的“比重”确低于西洋诗;好比蛛丝网之于钢丝网。西洋诗的音调像乐队合奏。而中国诗的音调比较单薄,只像吹着芦管。这跟语言的本质有关。……何况中国古诗人对于叫嚣和呐喊素来视为低品的。我们最豪放的狂歌比了你们的还是斯文;中国诗人狂得不过有凌风出尘的仙意。……你们的诗人狂起来可了不得!有拔木转石的兽力和惊天动地的神威,中国诗绝不是贵国惠特曼所谓“野蛮犬吠”,而是文明人话。并且是谈话。不是演讲,像良心的声音又静又细……(选自钱钟书《谈中国诗》,有改动)
钱先生是学贯中西的文化大家,挥洒自如,妙语连珠。文段通过中国诗和西洋诗的比较,深刻地阐述了中国诗“笔力轻淡、词气安和”的特点。
当代散文家、西部自然的强力歌者周涛有这样一段论述:
同样是生命,树以静以不言而寿,它让自己扎根大地并伸出枝叶去拥抱天空,尽得天地风云之气。相比之下,人愚蠢而又浅薄,人的一生都在说话,声嘶力竭,奔走呼号,没有人肯静下来想一想,没有人想到向树学习点什么,在人的心目中,树是傻瓜。那么在树的心目中人是什么东西呢?不清楚。(选自周涛《大树和我们的生活》)
作者通过树与人的对比,揭示了树朴素、踏实、毫不张扬的精神品质,给人以深刻的启示和教益。
比较辨析有三条路可走:
一是性质不同的两种事物的对比辨析,如上述中国诗与西洋诗、树与人的对比议论;
二是某一事物两个对立面的比较辨析,如正反对比论证;
三是类比分析。
第三招 探究因果法
说及探究因果,我们就会想到朱熹的哲理诗《观书有感》:“半亩方塘一鉴开,天光云影共徘徊。问渠那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。”水为什么会如此清澈,因为有源头活水源源不断地流进来。此中逻辑,显然是因果关系。
追溯事物的根由,分析问题产生的原因,或者推理事物发展的结果,得到反映事物本质的结论,这就是探究因果。
从思维过程看,探究因果有两条路可走:
一是由结论而追溯原因。如林庚的一段论述:
“木”仿佛本身就含有一个落叶的因素,这正是“木”的第一个艺术特征。要说明“木”何以会有这个特征,就不能不触及诗歌语言中暗示性的问题,这暗示性仿佛是概念的影子,常常躲在概念的背后。“木”作为“树”的概念的同时,却正是具有着一般“木头”“木料”“木板”等的影子,这潜在的形象常常影响着我们会更多地想起了树干,而很少会想到叶子,因为叶子原不是属于木质的,“叶”因此常被排斥到“木”的疏朗的形象以外去,这排斥也就是为什么会暗示着落叶的缘故。(选自林庚《说“木叶”》,有改动)
作者首先提出一个观点:“木”含有一个落叶的因素。由个别上升到一般,即诗歌语言富于暗示性(这是林先生的一则文艺理论,在诗歌研究领域里是一个重要的学术观点)。然后探求形成这一“暗示性”的原因:因为我们看到“木”,会更多地想起树干而将叶子排斥开去。这里林庚探究因果运用的就是由结论而追溯原因的思路。可见,追根溯源就能写得深刻。
二是由原因而推及结果。例如鲍鹏山的一段话:
与叙事艺术紧密相联,《左传》在写人艺术上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。显然作者认识到了,作为历史主体的人——尤其是当事人,其品性、人格、性情、修养、见识等,对历史事件的发展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。所以,《左传》写人,也是为了“叙事”,为了更好地叙事,更好地说明事件发生、发展的原因。(选自鲍鹏山《历史何以成为散文》)
人作为历史主体,对历史事件的发展起着导向作用。这触及了人的历史特性、社会属性。作者在此基础上推理,得出《左传》“写人”是为了“叙事”的结果。“结果”这一层可以视为《左传》的一条写作规律及其艺术价值取向:写人是为了叙事,叙事艺术是主体。这个学术结论,闪耀着智慧的光芒,当然是颇为深刻的。这里鲍鹏山教授探究因果所走的就是由原因而推及结果的路。
探究因果,可以理解为用原因去证明结果,或者用结果去证明原因。这同逻辑学上的演绎推理有着密切的联系,实际上就是一种省略的演绎推理。